江湛挑眉:【……那玩意不是有手就行?】
周粥:【看你表演】
两人有来有回。
而微博的吃瓜群众们因为周粥给江湛点赞回关的事情悄悄炸了锅。
【为什么……我不信……臭婆娘点赞了?还关注江湛了?】
【小昼不要跟这个野男人走啊,这算是官宣了吗】
【完了完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楼上的,你把话讲清楚……湛哥他不帅吗?他就成牛粪了?】
大家对周粥的做法讨论不休。
周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关和点赞网民们不得而知,但是从既有的信息来看,周粥和江湛还真的互相认识。而且周粥这种表明态度的做法,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之间是否确实有什么猫腻。
因为从不论从那个角度看,两人的做法都在悄悄表明恋情啊。
如果周粥是个普通的主播,也许很多人就要举起“撒狗粮”、“祝99”、“神仙爱情、天作之和”的大旗了,可惜周粥不是。
她是个海王主播,如果不海王了,变专一了,那么直播效果怎么办?撩小哥哥的事情怎么办?这才是粉丝担心的点。
【我拒绝!我反对这门婚事!】
【小昼独自美丽吧!狗男人们都不香的……】
江湛翻了翻评论区,“啧”了一声。
在大家的讨论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发了条微博:【关你屁事】
这条微博针对的范围……意味深长。
除开讨论不说,某位站在阳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
对面的公寓黑灯瞎火,表示其主人现在并不在家。
阮盛亭半阖这眼皮,浅灰色的眸子盯着手边的稿纸,脑袋一点思绪也无。
书桌上的手机还停留在微博的某个界面上,他捏着蓝色的笔在纸上用力写下两个字——“周粥。”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条来自阮繁星的微信:【哥,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阮盛亭:【多少分?】
阮繁星:【够上沪旦哈哈哈哈哈哈】
阮繁星:【不知道下学期开学能不能见到小昼!她说了要带我参观校园来着?】
阮盛亭嘴角上扬了一点,很快又恢复平静 :【嗯,她应该会带你参观校园】
…………
周粥稍微扫了一下微博上的评论,消息栏的微信按钮又震动了一下,不过这次不是来自大盗,而是来自小白。
算算时间,白且也有差不多一周没给她发消息了。
这次他开门见山问:【玩游戏吗?】
奈何周粥今天有点累,于是回复:【下次吧,今天太困了,可能要早点睡觉】
小白:【嗯,那你早点休息】
周粥皱了皱眉头,打字:【你好像每次找我都是打游戏?你不觉得游戏打多了很无聊么?】
对面很快显示在输入中:【是,但和你玩就不无聊。】
周粥:【……】
周粥:【你最近是怎么了?】
小白有点疑惑:【你们女生不喜欢听这种话吗?】
周粥:【你正常讲话就可以,我不喜欢听刻意的话】
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发来一个字:【哦】
“我不擅长讲好听的话。”白且声音很轻,语气温吞。
他的个性也是这样,通常情况下,不慌不忙,不喜争抢。
“我记得你是个作家?”少女带着疑惑发问。
白且:【不算。】
周粥:【你随便念一首诗都比说这种土味情话强啊……】
白且坐在黑暗中,观察着天边的黑蓝色,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没有任何知觉。
他捏着手机,不疾不徐打字:【确实如此,但是你可能接受不了】
周粥挑了挑眉头:【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白且:“我其实很喜欢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中的第十四首。”
他的语气温柔,说到某个字眼的时候,耳垂悄悄红了。
“你要睡了吗?我可以念给你听……”
不愧是搞创作的。
为了保险起见,周粥到百度上查了一下这首诗,她迅速浏览全文,然后在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脑子一炸,这也太……了。
片刻后,她切回微信界面,微笑着对小白道:“你要睡觉了吗?”
白且:【嗯,给你念完就睡】
周粥:【比起听别人念诗,我其实比较喜欢念诗给别人听……你要语音电话吗?】
白且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渗出了一点汗,用力又松开。
“好。”
他现在除了未知占有欲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除了思想,没有任何是属于他的,他这双腿,就算治疗好了又有什么用。
男人仰头看夜空中细碎的星点,心中一片茫然。
直到耳机里传来的少女轻柔的朗诵声,她温柔的絮语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包裹住他的周身,白且沉寂如水的眸子稍微颤动了一下。
这首诗……
少女轻微的呼吸声伴着诱人的诗句在他耳边炸开:“……你赛过我掌中可爱的小白花,我每天手里都要攥着一束花……就在凄厉的风追杀着一群蝴蝶的时候,我爱你,我的欢乐咬着你樱桃般的香唇……”
偶尔她会停顿片刻,似乎对某个句子的意思不太理解。
而白且置身于黑暗之中,听到自己的胸腔在砰砰跳动着,仿佛要炸裂开来。
你太邪恶了。白且对自己说。
白且秀美的眉头皱了起来,干净白皙的面孔染上几分难耐的红,手里的汗意变多。
直到周粥念到了结尾的部分:“我要从大山上给你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少女上翘的尾音给诗句划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白且耳垂刹那间红透,心中的某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
她清浅的呼吸声就环绕在他的耳边,白且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睡了吗?”
声音小心翼翼,终于没有之前那种用沉默掩饰的阴阳怪气了。
他还是很温柔,就是嗓音有点颤抖。
周粥:“还没有……你还没睡吗,那要再听一遍么?”
少女声音清甜,带着几分揶揄,说到一半,倏然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想在你身上去做……唔,原来我们小白喜欢这种情诗啊?”
“不、不是的。”他温吞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听着耳边2020的提示,周粥继续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她的声音清泠泠的,仿佛诗里的忍冬花。
“你、你问。”白且的语气有点不稳。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是指什么?”
第93章 加更
她的声音饱含求知欲。
电话线还连着, 沉默的时候两人的呼吸声似乎通过耳机混合在了一起。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是指什么?
对面的女生又问了一遍。
白且仿佛置身火炉之中,他感觉自己甚至有点拿不稳手机了。
“我不知道……”
周粥:“你确定?你在骗我吧?”她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白且是不擅长说谎的, 于是他只能回答:“是……我知、知道……但我不能说。”
他一只手紧握着轮椅的把手, 仿佛那是他幻想自己失手掉下悬崖时唯一能攀附的东西。
从语气中都能听出他的紧张。
周粥挑了挑眉, 也不逗他了, 道:“你睡吧,我不问了。”
她声音轻柔:“……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电话挂掉之后,白且辗转反侧, 难以入睡。
2020:“白且好感值加15。”
2020:“白且好感值加2。”
2020:“白且好感值加2……”
周粥听着系统的提示, 摇了摇头。
这也太纯情了吧,周粥一开始觉得白且是个深不可测的情场高手,看来完全想错了。
一首诗就能让他激动成这样。
……
接下来的两天,周粥都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搞论文的事情。
点餐都是直接打电话让服务员送到房间里, 然后一个人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
她的想法是把这篇论文和那篇井滑猜想的放到一起,为第三个阶段的选拔做准备。
这两天白且愣是一条微信都没给周粥回,但是好感值却在时不时的上升。
周粥心里了然, 也没主动找小白说话。
所以说文字的魅力是无穷的, 尤其是对深谙此道的人而言。
白且实际上情绪经常处于一个很混乱的状态。
他大部分时候安静的待在窗前, 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光显示出一种冷白色, 他很久没出门了,家里的各项事务都是保姆和管家一手包办。
头发也很久没有修剪,但是并不乱,很显然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柔软的头发贴在颈部,白且有着成年人的轮廓, 骨骼并不算小,但是眉眼间的安静总是让人觉得他比实际年纪要年轻。
那是真正的少年气,温柔干净。
好像比他身后那面白色的墙还要更加不掺杂杂质。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想到不久前的某件事情,白且的脸上居然还在悄悄的爬上红晕。
我真邪恶,他在心里咒骂自己。
…………
“成绩公布了,看到名次了吗?这次排名前100的人才可以进入下一轮。”
“哇哦,我的分数居然在这么后面,太丢人了。”
“**!我卡在99名!我太幸运了!”
“前面的看完了让让啊。”
Topa笔试成绩的公布有点像是中国古代的科举放榜,贴一个公示在城门边上,然后大家自己在里面找自己的名次。
本来有更加精准的通知办法,但是topa官方表示:这种方式最有仪式感。
而且每年笔试的成绩榜单都会到一定的时候被撕下来,然后摆进历年的topa纪念馆里,很多数学家成名之后,非常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纪念馆的成绩榜里面重新找自己的名字。
Topa是青年数学家最先展露手脚的地方。
周粥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在从后往前看,一直浏览了很久,最后在第一版第20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祁连风从后面拿着手机对成绩表拍了一张照。
语气带着几分夸赞:“第20名,没想到你一个学期能够积累这么多东西,甚至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二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才。”
“师妹你是真的后浪啊,我们这些前浪都要死在沙滩上了。”
庆大的五位参赛者有一位遗憾止步于第一轮选拔,止步的大四的男生感叹的语气有点苦涩。
周粥继续从自己的位置往前看。
第二,安斯艾格·马修,第一……博格·黑兹利特。
她瞳孔一缩,那个棕发么?
果然是夺冠的热门。
周粥在150分的总分里拿了126分,而那个叫做博格的男人,147分。
简直是作弊一般的精准性。
周粥想到那个男人传递给她的不舒服的感觉,又联想到他的成绩,心里莫名有种如鲠在喉的憋屈。
和别人的差距还是是这么大。
走出去之后,她也并没有多强。
这么想着,周粥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嘿,你是第二十名吗?”
周粥回头,直接与一双幽蓝色的双眼相接。
博格“啧”了一声,“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
他用半绅士的语调讲话,但是表情却与之不符。
“20名……别告诉我你最后一道题不会写?”
他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配合这他那有点奇怪的调子,就十分让人不舒服了。
周粥微笑:“对呀,是不是不配成为你黑兹利特先生的对手?”
她往祁连风身边靠近一步,道:“不过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今天你身上还是有一股番茄酱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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