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宁看他僵硬的脸,“我的性格绝对不会是死皮赖脸要倒贴的人,你们让我觉得最恶心的是,整整瞒了我三年。这三年里你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我说,‘秦止宁,好聚好散吧’,但是你们没有。这三年里,我欢欢喜喜的以为我婚姻的感情一如当初,但是你和霍珩让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一个决定,就是爱上一个人,然后和他结婚,以至于后来我每每想起这三年,我都要觉得恶心。”
程知州说,“你不能把错全推到我身上。”他和秦止宁有三分相似的脸微微发白,和秦止宁面对面的处境,更让他觉得有一种正品和赝品的强烈对比。这种感觉让他极为窒息,明明对方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他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让他想起来他刚认识霍珩的那段时间里,霍珩喝醉了酒常常会捏着他的下巴,语气也会变得极为温柔,“止宁,笑一笑。”他根本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你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拥有着数不清的东西,所以你根本无法体会到我的痛苦和无奈,你是他的玫瑰,捧在手心娇养。而我是再平凡不过的野草,谁都能来踩踏两下。秦止宁,你以为你很高尚吗?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倨傲的掌控一切。”
秦止宁看他两秒,冷笑了一下,“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错了,是我不识趣没有及时给你腾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表达什么呢?程知州,也许有一件事情的重点你搞错了,我拥有什么东西、拥有多少东西,这些都跟你毫无干系。”
程知州:“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难堪。”
秦止宁懂了:“原来你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为了你所谓的‘事业’,怎么,霍珩没帮你处理吗?你可是他的真爱,他怎么会舍得让你放弃。”
程知州被他直白的嘲讽的话弄得下不来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哗啦——”椅子朝后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秦止宁站起来,他上前一步靠近程知州,他身高要更高挑一些,低下头的时候更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美貌冲击,他嗤笑一声,修长的指尖轻轻的划了一下程知州的瓷白的脸,这个动作让程知州惊得后退两步。
指尖并不锋利,只是轻微的划拉,竟然像破了刃的剑一样让程知州心惊。
秦止宁很快就收回手,眸子冷淡,“怕什么?回去等着吧,不止你,还有霍珩,我一个也不会手软。”
程知州浑浑噩噩的出了公司,他是瞒着经纪人出来的,一路差点被人发现。
他满脑子都是秦止宁最后冷淡的话。
“该说你是单纯呢,还是单蠢呢?我做了什么?程知州,我只是把你们做的事实叙述了一遍,你既然自诩无错为何要怕?”
“也许你们还是不够了解我,我秦止宁从来都不是多大方一个人,我性格向来如此,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受不得一点委屈。”
“你不曾觉得你有错,试图让我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你和霍珩一样自私自利,我也不觉得我哪里做了错事,要让你们背着我卿卿我我了三年。”
好像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程知州有什么错呢,无论他承认还是不承认,他最落魄的那段时间是霍珩救了他,哪怕是作为替身,而后他的一切都离不开霍珩或多或少的帮助,说不爱是假的。难道他就甘愿喜欢上一个有家室的alpha吗?他一样觉得痛苦,但是他和秦止宁不一样,对方从根本上就和他不一样,他有的是选择,他是霍珩曾经珍爱了十几年的瑰宝,哪怕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里也不曾暴露他的存在,霍珩供养王子一样对待秦止宁,这些都是他不曾得到过的,原来爱也分等级。
但是秦止宁呢,他恨霍珩,也恨他。他们让秦止宁十几年的爱情灰飞烟灭,让他自诩美满的婚姻破裂,也许他更恨的是,不爱应该早点告诉他,程知州忽然觉得,如果最开始的时候,早在三年前霍珩第一次碰他的时候,秦止宁早早的知道了这件事,后果都不会像今天这样。
但是这又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预料未来许多事情,而如果和假设又是最无力的词语。
不过呢,程知州看着阴沉沉的天忽然笑了一下,其实人都是有选择的,在做下每一件事情的时候不就预想到可能性了吗?
第11章
程知州回去的时候霍珩正坐在沙发上处理最近发生的事情,程知州心力交瘁,没有兴致再说什么话,起身就要回房间。
霍珩挂了电话,蹙眉喊道:“站住。”他看着程知州的背影,“你去找秦止宁了?”
虽然话是疑问的,但是语气却很肯定,霍珩知道也不奇怪,毕竟他身边都是霍珩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上报。
程知州觉得疲惫,但还是回了他一句:“嗯。”
霍珩拧眉道:“你去找他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这次从董事会下来就是他下的手,你离他最好远点,秦止宁不是什么善茬。”
这些程知州难道不知道吗?他现在在冷风里过了一圈,愈发觉得刚才自己找过去的行为实在冲动,简直是平白的给秦止宁看笑话,对方不就是期待看到他这副样子吗?
他脑子已经冷静下来,但这也不代表他想听霍珩的说教:“别说我了,你不是对秦止宁很放心吗?放心到分给他几十亿,结果呢?”
“你的意思实在怪我?”霍珩不愿意低头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他以为秦止宁拿了钱就会消停,但没想到对方并不是软柿子,不但拿了钱还不肯放过他。看着程知州略带嘲讽的脸,霍珩恼怒起来,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给他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程知州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他脸色实在难看的紧,这话说出来霍珩也觉得有点过分了,毕竟他对程知州还是有真感情在的,甚至为了他和秦止宁分开,要说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心疼也是假的,但是他又实在低不下这个头,也怪程知州,平白的做什么要去找秦止宁。
霍珩看他一眼,缓和道:“行了,不说这个事情了,事已至此,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拿回来。”
程知州却站在那里不动,霍珩觉得奇怪,心道大约是刚刚伤住了他的心,他稍微软了口气,“你不是要回房间吗?”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心里还有他!”
程知州突然出声,吓了霍珩一大跳,他语气稍冷:“你在说什么胡话?吃醋也要分事情。”要是他真的还喜欢秦止宁,那么也就不会有程知州的存在了。
“你留给他这么多钱,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程知州,你不要没事找事,你眼里就只有这些钱吗?”
“是我没事找事吗?”程知州冷笑一声,“你要是没有被他分走这几十亿,应该也不会被董事会捋下来吧!”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霍珩的心事,他最近早就因为这件事情烦躁的不行,又被程知州刻意提醒,脸色难看道:“我再说一遍,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程知州瞧见桌子上放的糕点,大约是霍珩顺手买的,他忽然笑了一下。
“你还说不喜欢吗?霍珩,其实你不爱吃枣花酥的,只是因为秦止宁第一次见你时带了它,所以你才常常买。你对他一见钟情,你买的不是枣花酥,是你对他的喜欢。”
程知州也是无意中知道这件事情的,那时候霍珩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对于霍珩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像程知州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取乐的物件。
那半年秦止宁都没有怎么回来过,霍珩也便很放肆,时常到他住的地方去,偶尔有那么一次,霍珩把他带到了他和秦止宁的家,那个地方并不是很大,甚至和算不上程知州印象里的顶级豪宅,只是一栋平常的别墅,不算豪华也不算奢靡,这一点都不符合霍珩的身份,但是这个房子布置得很温馨,跟平常的房子比起来算大,但是一点也不空旷,处处都能看出主人细心呵护的样子。
霍珩刚谈完生意,临时去了朋友的接风宴,迷迷糊糊的让程知州送他回去,去的地方是霍珩指的,程知州按着路线走,才发现这处房子,原来这是他和秦止宁的家。
程知州忙活了半天,又是给他煮醒酒汤,又是帮他擦身体,擦到脸的时候霍珩醒过来,睁开眼睛,握着他的手,喊他:“止宁。”
程知州手顿了顿,他尽可能的忽略心里面那处绞痛,有时候他真不明白霍珩,既然口口声声都在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仅仅是因为身体的刺激吗?
霍珩看着他,很甜蜜的说:“止宁,今天给我带枣花酥了吗?”
他说话还有一点点不清晰,大着舌头说的磕磕巴巴,他眼睛很清亮,但是程知州知道他脑子是混沌的,不然不会这么温柔。
他不说话,霍珩就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啦,只不过我每次看到都会想买一点,止宁,你猜猜为什么?”
霍珩用那种期待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一定要他说点什么,程知州沉默半响,开口:“为什么?”
霍珩就笑起来:“因为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带着这个糕点,你坐在我旁边,你说,‘新同桌,你要不要吃一块?’止宁,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omega,你朝我看过来的时候,我一瞬间就喜欢上了你,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合我心意的omega。我一定要把他娶回来,然后我做到了。”
程知州摸着他的脸,慢慢说:“是,你做到了。”
霍珩喜欢秦止宁,一连喜欢了十几年,但是程知州也好喜欢霍珩,从第一面就喜欢。程知州一直知道他和霍珩之间有不可逾越的距离,但是那天他还是忍不住,他故意默认让霍珩认错人在他和秦止宁的房间缠绵,高潮的时候他看到霍珩意乱情迷的脸,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
霍珩,我也喜欢你的,多看看我好不好?
那天晚上的事情大概是惹恼了霍珩,第二天霍珩冷冷的推开他起身离开,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再见他。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彻底的改变了霍珩和他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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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要怎么说他和霍珩的缘分呢?像秦止宁说的那样,这些年霍珩被捧的太高了,生意场上的事情一向以利益为标准,这些年来也惹了不少仇家,霍珩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做事向来不留情,但是再精细也有不注意的时候。
那个人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的,他没想过动了霍家的当家人还能全身而退,因此他下了死手,一连埋伏了许多天,但是那枚子弹还是没有碰到霍珩。
程知州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他下意识的抱住霍珩,环着他的手很紧,霍珩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霍珩抱着程知州松软的身体,脸上掩盖不住的慌乱,保镖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把他们围住,霍珩觉得心跳停了一刹:“救护车!救护车!”
一路上霍珩紧紧的抱住他,怕他闭眼便不停地和他说话,程知州耷拉着眼皮,漂亮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平时红润的唇苍白着。他声音很轻:“霍珩。”
霍珩低下头。
程知州说:“你还生我气吗?”
霍珩看他半响,最后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傻。”
这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但是程知州却忍不住弯了弯唇,他知道,这一刻他在霍珩心里已经不一样了。明明他以前从来不屑于情情爱爱的争醋,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忍不住和霍珩的妻子比较,对方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奋不顾身的扑过来吗?也许会,也许不会,商业联姻哪里有这么多感情,但是他程知州会。
程知州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那段时间无论霍珩多忙都会来陪他,甚至有一次他听见秦止宁和他打电话。那头的声音娇俏可爱,一点也不符合秦止宁清冷的外表,霍珩朝他那里看了一眼,程知州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很快霍珩就挂断了电话过来,拢了拢他身上的被子,“别乱动。”
一个月后程知州出院,他的肩膀上留了一道疤,这是他刻意让医生留下的,这是他爱霍珩的证明,霍珩也很愧疚,床上的时候常常低头吻这道疤。
出了院他们默认恢复了以前的相处,大约是出于补偿心理,不同于之前的随便玩玩,霍珩花了大力气捧他,公司里比他咖位还大的台柱子也要让位,明里暗里的还是引起了其他艺人的不满,程知州也有点稍稍的担心,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从地底到云端上的不踏实感,霍珩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不要想太多,好好做就行了。”
也因为霍珩的大方铺路,这才让程知州在短短两年内就已经在圈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两年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有时候他也会唾弃自己,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他偏偏爱上一个有家室的alpha,他想过离开,最后又会因为种种原因而留下。
如果霍珩没有结婚就好了,他们也会是一对令人艳羡的佳侣,可惜没有如果。
程知州从回忆里脱身,面前的霍珩脸色已经极为不耐烦:“你为什么每天总是想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我真是不理解你,别在这发疯。”
霍珩拿了外套就要出门,准备去其他地方,程知州看他穿上衣服就要开门,忍不住道:“霍珩,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他这句话实在是哀怨过重,霍珩开门的时候停了下,他没有回头,只是冷淡道:“你先休息几天吧。”
门被不留情的关上,程知州迷茫的靠在沙发上,他有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好好的。
“严助,这是要签的文件。”
严慕接过来放到秦止宁的办公室,秦止宁有经商的头脑,但是他是个懒散的人,平时能放手就放手,也就这段时间针对霍家在公司熬了几天夜,严慕劝不动他,只好在公司陪着他一起处理文件。
秦止宁是含在金矿上出生的,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只要他不作死,秦家足够他挥霍几辈子,加上他年少时候展现的经商天赋和对这上面的热情,秦父很放心的把公司交给了他。
秦止宁正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听见声音也没睁开眼,只是懒懒道:“放那吧。”
半响没听见声音,秦止宁睁开眼,看到严慕一脸踌躇的站在那,“还有什么事?”
严慕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秦少,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要不要给你送上来一些。”
秦止宁摆摆手:“不了,没胃口。”
严慕说:“我今天多带了一份,自己做的,要不要尝尝?”
天知道严慕说这句话要鼓起多大的勇气,秦止宁平日里太冷,唯一卸下的温柔也是对霍珩,现在两个人分开,还是这样没有余地的局面,实在不够体面,秦止宁好像也更冷了。
秦止宁坐起来,看他两眼,微微笑起来:“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下厨。”秦止宁忽然来了点兴趣,严助理平时总是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好像谁也不能唤起他半点波澜,一想到这样的人也会围着围裙下厨做饭,秦止宁就觉得难以想象。“拿过来看看。”
严慕立刻拿上来,是个天蓝色的饭盒,看起来精致温馨,里面容量很大,保温盒质量不错,现在还是温温的样子。严慕一边端出来一边说着:“照烧鸡腿、番茄烧茄子、玉米鸡翅煲、白灼菜心……”
秦止宁:“……你午餐做的这么丰盛?”
严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时候一个人无聊就会琢磨这些。”
秦止宁感叹:“那以后你老婆有福气了。”毕竟帝国里还是有很多大男子主义alpha,认为做饭这种内务都是属于omega和beta的分内之事,不过秦止宁身边这样的alpha倒是不多,因为家家都请的阿姨来做,至少在秦止宁这里,一个会做饭的伴侣还是一个很加分的技能,如果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那就更好了。曾经霍珩为了追他也去专门学了这些,他还算有天赋,做的也不错,婚后的那几年他们感情也很好,霍珩常常下厨,秦止宁时不时就要探头看他,然后被霍珩赶出去,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他:“小祖宗,先去沙发上坐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想到这里,秦止宁不免觉得败兴,他有点没了胃口,但是严慕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明明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秦止宁就是凭空的有一种感觉,对方像个湿漉漉的小狗,满脸都是期待,不过这样想也太不尊重人了。
虽然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但是卖相还是非常不错的,秦止宁夹了一块,骨头被煮的酥软入味,每一片肉都浸满了汤汁,他换了一道,茄子也做的极为入味,每一块都裹满了味道,他抬头对上严慕的眼睛,弯了弯眉眼:“谢谢你,做的很好吃,我觉得你可以改行做美食博主了。”
严慕被夸的很不好意思:“我随便做的,要是你喜欢下次我多做一份。”像是怕秦止宁拒绝,他补了一句:“反正也是要做的,总是会多出来一些。”
但是这样说又好像是多余的,严慕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更合适,秦止宁像是没有看出他的窘迫一样,很随意的点了点头:“都行,你有空的话。”
他是随口说的,严慕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像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这样,会对对方所有无意间的举动报以最高的谨慎态度,他喜欢秦止宁,所以想在他面前处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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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走止宁和严助的感情线~
第13章
那句话秦止宁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严慕真的放到了心上,几乎天天都要给他带饭,这反倒让秦止宁很不好意思了,“其实不用天天带的,我在公司吃就行。”他这段时间因为要处理事情,一直都呆在公司,公司的食堂做的很不错,秦止宁也懒得麻烦,常常在餐厅二楼吃饭。
严慕却很坚持:“没事,做一份也是做,做两份也是做。”
之前秦止宁还真没注意过严慕去哪里吃饭,他不禁有些好奇:“你在公司都是自己做饭带来的吗?”那严慕还真挺有空的,还有闲心天天自己亲自做饭。
严慕顿了一下:“也不是,这几天是这样的。”严慕对自己的生活品质没多大要求,但是换到秦止宁身上就不一样了,秦止宁自小娇贵着长大,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到了严慕这里,自然也不想看着他天天在公司吃饭,即使心里面知道公司里的餐厅水平做得非常不错,但是私心里他还是觉得不够好。
秦止宁道:“等到有时间请你吃饭,当这段时间吃你的饭的补偿。”对于秦止宁来说,他并不愿意欠什么人一些人情,他不动声色的给严慕这个月加了奖金,也许对方并不需要,但是这是秦止宁“补偿”的一种方式。
秦止宁是打算请严慕吃饭的,但是下了班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绕到了家里,这是秦止宁第一次到严慕家里,他看着严慕的身影有些尴尬:“要不还是出去吃吧。”秦止宁本来是订好了餐厅准备请人吃饭的,毕竟这些天一直都是严慕“投喂”他,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严慕做饭的确有一手,每当秦止宁想要停止这种麻烦的行为时,严慕就会不动声色的说:“明天做番茄牛腩和猪肚鸡汤可以吗?”秦止宁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香喷喷的画面,然后可耻的心动了,他想着,就再吃这一次。然后次次都是下次再说。
严慕说的是和他一起去餐厅,走到一半话题又拐到他最近新学的一道菜上,等红灯的时候问他:“我最近新学了一道菜你要不要尝尝?”
然后他们走了一路又拐了回来,严慕采购的速度很快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样,但是秦止宁脸皮还没有这么厚,吃了人家这么多天饭,结果回头在别人家里还要让对方继续做,他站起来到厨房:“我来打个下手吧。”
严慕一点也不舍得让他动手,但是看秦止宁这个架势好像不让他帮忙马上就要被愧疚心淹没,他指了指旁边择好的青菜:“要不把这些洗一洗吧。”
秦止宁没做过饭,打下手的次数也少的可怜,这几年头一次进厨房还有一些兴奋,洗完菜用亮晶晶的眼神看严慕:“接下来我做点什么?”
大概他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很期待,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严慕顿了顿:“没有了,现在你可以去客厅等着吃饭了,我马上就好。”
“哦。”秦止宁微微丧气,大约是少进厨房的缘由,他觉得做饭也是一件新鲜事,不过倘若日日让他做,那他就觉得无意思了。
客厅里是严慕刚才给他放好的综艺,桌子上是刚刚洗过的水果,严慕周到的实在体贴。屋里是很冷淡的装扮,黑白风,收拾的很干净,很典型的独居生活。
严慕果然没骗他,做的好几道菜都是秦止宁没吃过的菜品,一桌子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秦止宁心情很好,弯着眉眼问他:“你专门报的班吗?”
严慕道:“算是吧,跟着一些老师傅学的。”很多都是失传的手艺,严慕花了大价钱请人来教学,老师傅还以为他要开店,欣慰的拍拍他的肩:“保准你学会了不会亏,绝对是招牌菜!我做了几十年的,都是回头客。”严慕切着菜,一板一眼的回他:“不开店,给我老婆做的。”老师傅更欣赏了:“是个好alpha!”
吃完遖颩喥徦饭天还不算黑,严慕执意要送他,并且有一套自己的说辞:“我的工资里有一项就是要随时保护你的安全。”
路过游乐场的时候秦止宁忽然有些伤神,从飞快的车窗里可以看到一对对的情侣,严慕注意到他的表情,放慢了车速:“想进去玩吗?”
秦止宁摇摇头:“不了,只是想起来一些事。”
他是恨霍珩的,再怎么说无所谓也一起走过了十几年,那是他除了家人以外最爱的人,但就是这么一个他丝毫不设防的人,每一刀都捅在了他的心口上,他怎么能不恨。霍珩护着程知州的样子,为了程知州做出的退让,每一件事都让他心寒,他大约是个浪漫主义的人,也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足够美好温馨,却是太阳底下的泡沫,虚幻虚假。
秦止宁很难想象霍珩是怎样一边说爱他一边和程知州亲密,他无法想象这个画面,即使身边也知晓一些类似的事情,但他从未把霍珩和他们归为一类。在他眼里,霍珩还是那个眉眼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会为了他弯腰退让,他们一同参与了对方最美好的年华,大约那个时候,彼此都不会想到他们会以这样惨淡的结局收场。
“少爷。”严慕忽然出声。
秦止宁回过神,他才注意车已经停了,他反应过来,“别一直这样叫我了,太生疏了。”
严慕想了想,试探道:“止宁?”
“都可以。”
严慕弯了弯眼睛,他少见的笑了一下,有些像冰山上的雪突然融化,含苞的花忽然盛开,有种措不及防的惊艳。严慕说:“可以陪我去游乐场吗?当是你请我了。”
算起来秦止宁有好几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他曾经和霍珩恋爱的时候倒是常常来这里,也不是觉得东西很好玩,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甜蜜。
秦止宁喜欢这些刺激性的项目,没想到严慕恐高,起初他没说,强撑着陪秦止宁上去,下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秦止宁好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恐高,其实可以不用陪我上来的。”
严慕喝了口水,这件事情大概让他有点尴尬,他稍稍给自己做了个辩解:“还行,其实不怎么怕。”
秦止宁没拆穿他,狡黠的笑了一下:“旁边有鬼屋,要去玩吗?对了,你不怕鬼吧。”
鬼屋里。
秦止宁低头看了下握着自己紧紧的手:“严慕,你不是说你不怕鬼吗?”
严慕喉结滚动了下,舔了舔嘴唇:“不怕。但是有点怕黑。”
秦止宁:“……那好,你牵着我,不要走丢。”
大约是严慕的表现让这些“鬼”很有成就感,时不时的就要有几个人跑到他们面前,做出各种可怖的样子,秦止宁只是瞟了一下就移开了眼,说实话,这些真的吓不着他,当初他刚和霍珩谈恋爱的时候也来过这个地方,霍珩还以为自己能享受一下美人扑怀的待遇,结果秦止宁一路淡定地走到了末尾,出了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秦止宁这才察觉出来点味道,补救道:“是有点可怕啊。”
秦止宁性子是偏冷的,至少这些年严慕在他身边是这样觉得的,像是城堡里的王子,神坛上的圣使,远远的不可亵渎,高贵又疏离,这样的omega,手也是软的。
一直到出去了严慕还握着他的手,秦止宁轻轻动了下,严慕立刻反应过来:“刚出来,光有些刺眼。”
秦止宁弯了唇:“你恐高还惧黑,倒是跟你外表不太像。”严慕看起来像是个不懂得感情的冷硬alpha,实际上却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严慕看他一眼,慢慢的解释:“以前遇到过一些事情,所以以后就不太喜欢这些了。”
严慕没说是什么事情,秦止宁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应该不是太美好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因此留下阴影。
两个人慢慢的走着,严慕忽然道:“你要不要戴一串?”
秦止宁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一个小摊,老婆婆面前摆着一串串茉莉花,“好像不太适合我。”
严慕却很认真道:“看起来很漂亮,我觉得你戴上会很好看。”
老婆婆听见了,笑眯眯的看过来:“你男朋友很有眼光嘛,要来一串吗?”
被两个人这么期盼的看着,秦止宁只好伸出了手,严慕接过了婆婆的手串,很小心的给他带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严慕低头认真的侧脸,秦止宁觉得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他和严慕太过亲密了,尤其是对于两个彼此单身的人。
“好了。”
严慕眼神灼灼:“怎么样?”
“很漂亮。”
是新鲜摘的花,还能隐约闻到一些香味。
天色不早了,严慕说:“我送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秦止宁有些不好意思,说的是陪严慕,但其实是对方一直在处处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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