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王请安。”是正在给母妃请安的他的众儿女。
“爱妃免礼。”他扶起太子妃,“其他人都下去吧。”
众人纷纷退下。
“爱妃,我最近睡不好觉,总是梦见一个女鬼向我扑过来。你知不知道安神的好香,为我备一些。”
“殿下,安神香很多,最好的确实南边进贡来的“夜无忧”。”
“好,劳烦爱妃了。只是,最近阴诡小人很多,我希望你能不要把风声透露出去了,还有,香你要亲自检查,不要假他人之手。”
太子妃起身行礼:“臣妾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独孤仲麟扶起她:“爱妃办事,我放心。”
再次落座之后,独孤仲麟道:“大哥儿也到适婚年龄,你可有看中哪家闺秀?”
谈起这事儿,太子妃脸上不禁更柔和了几分,多了一抹慈母光彩:“倒是有好几家的嫡女温良恭谦,堪为良配,只是左将军府的嫡长女多了一丝英气,我看着很喜欢。”
左将军府,表面中立,在太子被废之后投靠了安王,实际却是苗家军的人,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编外人员,但是他却一心羡慕苗家军,是个死忠分子,安王的很多消息都是他透露出去的,娶了他家的闺女,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将剧情中没有出现过的,独孤仲麟印象中却还不错的几家权贵说了出来。
太子妃知道知道他是否定了左将军府:“你说的几家只有两家有适龄的嫡女,其中一家的嫡女太过骄纵,倒是勇钧侯家的嫡次女还挺孝顺的,具体如何我还得再考量一下。”
“嗯,我相信爱妃的眼光。还有,你娘家的几个侄儿侄女,你也要多费些心。”
太子妃脸色白了白:“是。”
独孤仲麟摆摆手道:“你放心,主意还是你们拿,我只是帮忙参考参考。”
太子妃道谢,她娘家早就绑定在了太子这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刚才只是担心他狠心地强行把她的侄儿侄女做筹码,那可是要误了孩子的一生。
“有时间多到宫里走走,多陪陪皇祖母,她年纪大了,就喜欢儿孙绕膝,我事物繁忙,你为我多尽尽孝。”
“是,殿下。但是殿下,你不是不让我在宫里多走动吗?”
他顿了顿,道:“有时间多注意一下我们的贵妃娘娘,让我们的人多留意一下三十年前的旧人,贤妃那边可以缓缓。”
太子妃有些吃惊,独孤仲麟阻止她问:“你按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是。”
太子妃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三十年前,难道与那位早夭的大皇子有关,这件事她也不是很清楚,看来得找时间回娘家一趟,问问她的母亲。
“夜无忧”效果很好,独孤仲麟终于睡上了安稳觉。
禁足过后,他向安王府下了帖子,邀安王在他的京郊别庄相聚,安王的谋臣忍不住各种猜测,都焦心不已。
“好了,他是太子,相邀我又怎能不去?我到不怕他耍什么诡计,人是他邀的,庄子是他的,我出了事他如何脱得了身,所以我想他应该不会那么愚蠢。”
安王按时赴约了,独孤仲麟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的木凳上,旁边只有一个随侍之人,在哪里轻轻扇着炉灶上的火,炉灶上煮着清茶,茶香四溢,他已经问出来了,是上好的大红袍,桌上摆着一副玉石茶具。
安王独孤仲鹰下拜:“给太子殿下请安。”
独孤仲麟抬手:“平身。三弟请坐。”
茶煮好后,独孤仲麟将侍候的人挥了下去,独孤仲鹰也挥退了属下。独孤仲麟亲自给他斟茶,独孤仲鹰心里毛毛的,不明白这位殿下今天怎么会对他如此亲切,没错,是亲切,见鬼了,他们相斗三十几年,谁不是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
独孤仲麟却像没看到他疑惑的眼神:“三弟,尝尝。”
独孤仲鹰端起一盏茶,茶汤呈深橙黄色,清澈艳丽,轻轻一嗅能够闻到沁人心脾的清香,确实是好茶,他不是很懂茶,但是独孤仲鹰懂啊。
“好茶,但是不知殿下今天邀我来有何要事?能做得到的,殿下尽管直说。”
“三弟,你我兄弟,还是叫我皇兄吧。再说,兄弟之间,没有正事就不能叙叙旧,联联谊么?”
独孤仲鹰很想说我没没有旧可以续,没有谊可以连,但出口的却是:“皇兄客气了,得皇兄相邀是臣弟的荣幸。”
“都说了仲鹰不用那么客气,你看这幽静的庄园,上好的清茶,周围是虫鸣鸟叫,邀一两好友品茗谈天,是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独孤仲鹰再次肯定独孤仲麟不对劲,这不是他印象之中的太子殿下:“皇兄所言极是,山水之乐乃是自然之乐,只有心底宽广之人,才能体味其中真味。”
“仲鹰能有所悟,说明也是心底宽广之人呢。但是却又有很多人为了权势富贵,汲汲营营一辈子,无论是有真材实料的,还是庸庸碌碌的,大部分人都在向上看。而我们,生来就是处于令人仰望的存在,很多人羡慕我们,但是谁又知道这其中的辛酸,就算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够体谅。享受了多少优渥,就得付出多少责任,如果世间所有人都向往山水之乐,悠然田野之间,那又有谁来保卫他们的安全,谁又来维持这世间的秩序,普通人只看得到权贵的富贵迷人,哪有看得到他们从祖宗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就开始为了富贵所付出的努力。在普通人家,兄弟打架都能被说道好几天,但是在皇家,人们只会把兄弟阋墙认为是理所应当,表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相互插刀。”
独孤仲鹰看着独孤仲麟诚恳的脸色,试探道:“皇兄,你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先发誓,我最近可没有针对你和你的人,如果皇兄调查出什么,那肯定是误会,是别人栽赃。”
独孤仲麟摆摆手:“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只是,不知道仲鹰可有想过咱们的五皇弟,咱们那位不受父皇重视的五皇弟,想必他赈灾回来,应该就能得到封赏了,父皇再不喜欢他,也不能抹杀了他的功绩啊。”
独孤仲鹰一震,这个太子怎么会知道五皇子:“你怎么会知道五皇子,你怎么会知道他有争储之心?”
独孤仲麟也吃了一惊,这个三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也是@@¥%*(无声)”
独孤仲麟和独孤仲鹰后来发现他们无论怎么努力,也说不出“穿越”“唐立诚”“现代”“卜瑞明”之类的字眼,同样,用笔写也写不出来,无论蘸多少墨,写出来也是空白的。
“008号,这是怎么回事?”
“玩家唐立诚,这些关键已经被系统屏蔽了,就考你们的默契了。”
好想竖中指啊,但是独孤仲麟也没有办法。最后两人只能对口型,看来对方确实是卜瑞明了。
“那他的任务是什么?”
“跟你的一样,你们都是我的玩家。”
☆、苗氏孤儿3
“你......”独孤仲麟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那第一个世界他是谁,我怎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咔咔,因为他去了另一个世界。”糟糕,他怎么又忘了唐立诚不喜欢它笑了,哎,明明大家都说要开心地过一天才好,但是它的宿主一个两个都不喜欢它笑,还有比它更悲催的系统了吗?
独孤仲麟再一次察觉了系统好像害怕他不高兴,它明明在控制着他,那他又在怕什么呢?
“我们合作吧。”
独孤仲麟将手拍在独孤仲鹰的肩上,他脑海中却突然涌现了他最近做的噩梦,他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鲜血顺着剑刃流出,流过剑刃,溅在他的手上,因为用力握住剑柄,现在他竟然有因为血液浸湿手掌的滑腻之感,他猛地抬头,看见了同时抬头的独孤仲鹰,他更加痛苦,好像他被刺了一剑似的。独孤仲麟慌忙把手从他肩上挪开,好想是移开逞凶的剑柄似的,两人之后都是急喘,额头冒出了冷汗。但是,等独孤仲麟平复以后,独孤仲鹰仍然按着胸口,好像还在痛。
“你还是痛?”
独孤仲鹰点头。独孤仲麟想扶他,但是立马又定住,然后收回手。
“来人,请太医。”
侍从将独孤仲鹰扶到厢房躺下,太医诊断结果是多梦少眠,其余并不大碍,开了几贴安神药和补药。独孤仲麟又将下人挥退,而这时独孤仲鹰已经不痛了。而询问系统的结果却表示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它不管,也不能管,无可奈何。
“我们再尝试一次吧。”独孤仲鹰开口。
“可是......”
“无妨,痛一阵就好了。”
“那这次你来碰我吧。”
“好。”
独孤仲鹰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出现的确是另一个画面,高大的城楼之下,两人其中高头大马,周围是煞气逼人的雄兵,对方的面容更年轻,可以说稚嫩,一枪就将他挑飞了马。两人再次慌忙松开,独孤仲麟捂住肩膀,好痛,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就是感觉自己中了一枪。这次独孤仲鹰倒是没有痛感。
“难道我们&**(上辈子)是敌人?”独孤仲鹰道,“你看得清我的脸吗?”
“以前看不清,刚才看清了,跟你%¥#(现代)一样。我呢?”
“一样。”
“我倒是觉得......”两人现在并排躺着,独孤仲麟转身将脸凑近独孤仲鹰的脸,独孤仲鹰吓了一跳,向后靠去,“我倒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说不定是情人呢。”
“怎么可能,我可是直男。”
独孤仲鹰因为痛苦,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独孤仲麟拍他时传过来的画面里,对方眼里的深情。他尽量向后靠,他们的老大难道是个gay,所以私生活才那么神秘。独孤仲麟听着,不知怎么有些生气,他可没忘记那个女人,让他们陷入穿越神秘事件的女人,卜瑞明不要尊严恳求她留下来的女人。他肯定是被噩梦所困,竟然会觉得独孤仲鹰真的很吸引他,但是他可是一个心志坚定的成熟男人,所以他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既然我们的任务一样,我们合作吧。先把男主女主灭了,以后大家谁坐皇位就各凭本事了,你看如何?”独孤仲麟提议。
“好。但是我们穿越过来的时间都很晚了,你的户部、礼部,我的兵部都被他端掉了,这次赈灾结束就是三年评测,官员的升迁调动,幸好吏部他还没能动,你生病的这段时间我把吏部尚书的小尾巴给斩了,他是没办法动什么手脚了,我还能够做主。但是,我在兵部并没有可用之人,这是个麻烦事。”
“那我用户部换你的兵部如何,我也正好没有户部的人才,兵部的话你看勇钧侯如何?”
“嗯,不错,勇钧侯是个闲散侯爷,但是家风严正,儿子各个勇武。但是他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
“呵呵,谁让他有一个中了美男计的女儿?”
独孤仲鹰鄙视地看着他:“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独孤仲麟没想到他会这么想,还没想手已经拍在了他的头顶,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一场宴会,准确地说是一场册封大典,对方站在正前方,旁边站的是他的披着凤冠霞帔的王后,看不清脸,但看风姿也知道是个绝顶大美人,而他自己跪坐着,捏碎了杯子也没有察觉。独孤仲麟将手紧握成拳,仿佛这样自己就不会那么痛,手不会痛,心就不会痛。独孤仲鹰这次也感觉到了痛苦,心痛,虽然自己是成亲的主角,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他没有看那个人,但是他知道有人在看他,他很想去看一眼,但是理智却不让他那么做。
“是我儿子。”
独孤仲麟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他无法再待下去,今天发生太多事,他得去冷静一下。晚饭两人也相对无言地吃了就各自回了厢房。
独孤仲麟没带“夜无忧”过来,当晚他又做梦了,梦到的对方成亲的场景,他把馆内的东西全砸了,喝醉了去找对方,却连面都没见到,只被告之他不见他,请他不要打扰他的千金良宵。
从梦中惊醒,他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想起庄内有温泉,边披衣下床,鞋也没穿,冰凉的地板踩着很舒服,能够平复他烦躁的内心。
越靠近温泉,笛声越清晰,独孤仲麟不禁停了一下,他猜得到现在在那边的人是谁,但是他不想让自己退缩,就算那些梦是事实,他也不能让他被那些陈年旧事所困,他的人生,他必须自己掌控,就把它当成一个坎,他相信,迈过去就好了。
看到独孤仲麟出现,独孤仲鹰瞟了一眼,笛声没有停顿,继续吹着。独孤仲麟走到他的旁边,大方地宽衣解带,浅金色的外袍滑落在岸边,然后是白色的里衣,他脱得很慢,让独孤仲鹰不禁忍不住转开了眼。明明很正常的两兄弟一起泡温泉,以前也很朋友泡过,就算和她女朋友一起泡,他感觉也没有尴尬,连笛声都乱了。
“你的心乱了。”独孤仲麟陈述,他就是故意的,因为他看到昏暗的灯笼下,水汽笼罩中明明朦胧的脸,还有那持笛的手臂,健硕的身材,他有一种疯狂的念头,那就是压倒他,他声音低哑却平稳,分明已经染上了□□。但是人之所以为人,那就是人能够控制自己的言行,他要战胜自己的欲望。
独孤仲鹰僵了僵,道:“只是冷风吹过。”
然后他向下沉了沉,只露出一个肩膀。独孤仲麟不置可否,在他旁边坐下,让人准备美酒,然后和独孤仲鹰一杯一杯饮了起来。两人没再说话,感觉越来越热,而独孤仲鹰冒的汗更多,再呆下去就是受罪的时候,独孤仲麟干脆地离开了。等独孤仲麟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的时候,独孤仲鹰长舒一口气,他先来,都快泡脱皮了,但是他不知道,就是觉得难为情,不好意思站起来。直男遇上基佬,他已经可以肯定独孤仲麟是了,就是这么尴尬,他刚才还在想,要是独孤仲麟硬来怎么办,砸伤太子要受多大的处罚,他以为对方拿酒来是要灌醉他,却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灌他的酒。不管如何,他保住了清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虽然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独孤仲麟并没有走到东厢正院休息,而是就在客房独孤仲鹰的厢房旁边找了一间。一夜无梦,独孤仲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缓了一会儿神,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做梦,睡足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而独孤仲鹰虽然已经起来了,但是据侍从说,也起来没多久。
“勇钧侯可为兵部尚书,你手上的靖州知府据说是前户部侍郎之子,任上政绩优等,可为户部尚书。”
“好。”
两人匆匆商议过后,独孤仲鹰回京,独孤仲麟前往寒山书院。寒山书院因挨着寒山寺而得名,是前朝卢氏所办,卢氏乃前朝百年望族,入仕之人众多,出过好几个丞相,多少公主郡主下嫁。由于改朝换代,卢氏祖宗留下遗训,卢氏不得为雲朝效力,因此他们的子孙就开办了寒山书院,寒山书院教育出来的人才现在也陆续入仕,并且有些做了大官,寒山书院也出名了,众多学子进入其中念书。但是,现在的卢院长虽然没有入仕的心思,只想桃李满天下,但是他的儿子可不这样想,看着一个个同窗朋友做了大官,自己的才学同样不差,为何却只能在这里教书,见了那些官要行礼,自己的夫人见官夫人要行礼,虽然很有名气,被人尊称一句“先生”,但是心中还是郁闷难解。卢氏在原著中就被五皇子给请出山了,而他所附身的这个太子,原为庸碌之辈,他变了,总得有个由头,所以独孤仲麟此次过来就是来拜师的。
寒山书院的人将他请进了会客室,仆从上茶,退下,有条不紊,不卑不亢,不愧是百年望族。卢院长见到他也不惊讶,皇室之中来请他出山的人不少,但后来见他确实没有意思后就熄了心思。卢院长还记得以前太子来请他时是纡尊降贵的,他没答应太子也甩袖离去,这次感觉却不同,太子在他还没有行完礼就把他托了起来。
☆、苗氏孤儿4
“殿下今日能够光临我寒山书院,真是令草民这蓬荜生辉。只是,卢某乃乡野粗人,恐怕帮不了殿下什么。”卢院长就把路给堵死了。
独孤仲麟也不以为意,轻抿口茶道:“卢院长客气了。如果卢院长是粗人,那世间就没有雅人了。这里虽然比不得皇宫富丽堂皇,但是清雅别致,满溢墨香,还有这茶香。外面这朗朗读书声,也可管中窥豹,瞅见我雲朝百姓的安居乐业了,而这些学子,将会用他们所学报效我雲朝,也将会使得我雲朝更加繁荣和昌盛,孤在这里代表雲朝谢过卢院长了。”
说完,独孤仲麟长揖一礼,卢院长连忙还礼,腰弯得比独孤仲麟更低,待独孤仲麟起身之后,他才起来。卢院长真是搞不明白了,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如此礼贤下士了,如果他强硬地要求什么,他还好应付,现在简直像是求贤若渴的态势。
“草民愧不敢当殿下如此。”
独孤仲麟诚恳道:“教书育人,为国家培育栋梁,卢院长实至名归。卢院长是饱学名流,我闻名已久,然又顾虑自己是个庸俗之人,院长看不上,辗转反侧,终于踏入了这京城名院,希望院长不要嫌弃,收我做个记名弟子,抽空指点一二,我就不胜感激了。”
说完之后,独孤仲麟再次下拜,卢院长也只得再次下拜。
“殿下乃是龙子,草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
“先生谦虚了。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是先生这样闻名于天下之人的大鸿儒。”独孤仲麟摆摆手,“先生先别忙着拒绝,请先看我送的拜师之礼。”
独孤仲麟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卷轴双手递给卢院长,卢院长接过,上面写着他愿意将寒山书院学子的文章策论上达天听,并且促成皇帝来寒山书院,让皇帝当众考校学子,选出有才之士直接进入朝廷,并且,他当上皇帝之后,愿意将寒山书院设置为直接隶属于皇帝管辖的书院。卢院长再也不禁激动了起来,这书院如果直接隶属于皇帝管辖的话,他随着书院名垂青史也是顺理成章,他作为一代鸿儒,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可以说名垂青史是每一个士子的梦想,出将入相,也可以名垂青史,但难免带着功利的印象,但如果是开办书院那只会是名流千古。而且,这对于这些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来说,也是天下掉下来的馅儿饼,他们可以不通过科举入仕,没有入仕就可以将自己的思想上达天听,这是多少大官都做不到的事啊。最后,就是他的儿子们,他也得为他们多考虑考虑,前朝毕竟早已成为历史,儿孙后辈却生活在雲朝。
卢院长也是个干脆之人,祖宗那里,他会去请罪的,但他相信祖宗不会怪罪他的:“承蒙殿下看得起老夫,老夫虽恐力有不逮,但也愿勉力为之。”
“谢先生。”独孤仲麟弯腰行礼,这次卢院长没有再回礼。
然后,他们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卢院长光耀门徒和朋友,独孤仲麟也邀上兄弟和朋友,可以说,京城权贵为了这场拜师礼,许多人卯足了劲想要拿到一份请帖,很多人都不明白不入仕的卢家大鸿儒怎么看上了庸碌的太子。当然,也有人猜测可能是卢家人要入仕了,但是为何会在时局未定之时插入着凶险的夺嫡之战中。皇帝知道此事也很高兴,因为他的儿子终于让死硬的前朝遗臣低头了,为此奖赏了独孤仲麟一大堆东西,独孤仲麟的请求他也爽快地同意了。因为雲朝初立,需要大量的人才,卢院长能够低头,就会让其他前朝旧臣低头,效忠他雲朝。拜师当天,寒山书院就收到了圣旨,众人一片轰动。儿子没在寒山书院的家族后悔不迭,在的欣喜若狂,虽然不一定能够得到天子的青睐,能一睹龙颜也是好的,有远见的家族看出这寒山书院或者说卢家肯定与太子殿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如果太子殿下能够登基,那寒山书院肯定会更上一层楼。有远见又有孩子在寒山书院的家族已经开始考虑太子登极的可能性,自己家族投靠的利弊了。
“恭喜殿下,得到清流的支持。”独孤仲鹰有些酸,他最近都在忙着处理自己的尾巴,还没顾得上这里,却被独孤仲麟抢先一步,“只是啊,殿下可要小心你的刑部了,司徒计可已经找到了当年京城瘟疫案的真凶,已经在押解途中了。”
独孤仲麟一喜,他现在最大的危机,可是说就是他的刑部杜尚书曾经公报私仇,将京城瘟疫案栽赃到对头头上这件事了。他的对头和他都本是前朝旧臣,因为隆昌帝夺了天下,先后再次出仕,两人能力都强,杜尚书气量狭小,虽然自己因为先出仕,官位略高,但是对头屡屡得到隆昌帝的赞赏,恰恰当时发生了瘟疫案,查出是前朝死忠分子所为,而对头又恰巧到过现场,因此他就忍不住将事情栽赃到了对头头上。当时,隆昌帝对投靠过来的前朝旧臣本来就防着一二,因此根本没有在意就直接将那家人男的充军发配,女的送入教坊司。独孤仲麟也不喜欢这个杜尚书,但是在他还没有登基之前,他也只能尽力保住他,至于以后,那就看情况了。
“仲麟,谢谢你帮我看着了,你还是叫我皇兄吧,殿下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别扭。”
“皇兄想多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男主继续削弱我们的势力,我们现在可是合作者。”
两人又扯了些闲话,就看见司徒计走过来,他很吃惊,不知为何太子和安王两人竟然也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畅谈,而且两人心情好像还不错,从游猎回来,他就感觉有什么失去了掌控,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太子和安王两个人。太子游猎回来就生病了,一生就半个月,还不让人探望,他可以断定生病是假,处罚是真,他竟然能够从那么凶险的事情从脱生,仅仅禁足半个月,实在是太轻了。而安王,他本来已经在查事情,仿佛一夕之间,线索人不是死了就是走了,贪官把大把的金银捐给了朝廷,有浪荡儿子的被关在了家里,有宠妾灭妻嫌疑的宠妾不是发卖了就是死得透透的,还全是意外,这里面没有安王的插手他死都不信。
“微臣拜见太子千岁和安王千岁。”司徒计不动声色地行礼。
“免礼,赐坐。”
独孤两人当然也不会露出什么。司徒计果然不愧是男主,皮相比他和独孤仲鹰都好,衣料饰品虽然不错但并不华贵,明明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却感觉不到烟火气,有种翩然物外的除尘气质。
“太子殿下,不如我们来下一盘棋吧。”寒暄过后,司徒计提议,棋风与棋艺有助于他观察两人。
“三妹夫,你明知道孤不善棋艺的,这不是为难我吗?”独孤仲麟抱怨。
“那臣让三子如何?”
“不行,至少也得五子。”
司徒计再次惊讶,太子竟然变得会讨价还价了。
“好,殿下愿意陪臣打发时间是臣的荣幸。”
下棋以后,司徒计是越走越心惊,太子的棋艺虽说长进了些,却并不大,但是棋风却大相径庭,不再能杀就杀,而是更注重全局,不会因小失大。
“太子殿下的棋风,与上次相比,好像更有仁君风范了啊。”司徒计试探道。
“嗯,卢先生教导我要仁爱,心胸宽广,才是为君之道。”独孤仲麟却突然皱眉,“司徒,你这话不太对啊,现在是父皇当政,你却夸我有仁君风范,你将父皇他老人家放在哪里了?”
司徒计张嘴想解释,独孤仲麟打断他:“还是说,你觉得我以前很残暴,不堪为一国储君?”
司徒计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会被歪曲成这样,连忙跪地请罪:“殿下冤枉啊,微臣绝没有那个心思。微臣只是说殿下更有仁君的风范和气质了,殿下乃是国之储君,称为君是再理所当然不过。”
独孤仲麟好像被他说服了,点头:“嗯,你说的有理。但是孤还是不喜欢听到,君只能是父皇。”
“殿下教训得是,微臣谨记。”
“棋不下了,孤实在没有兴趣,你和仲鹰下吧。”
独孤仲麟起身离开了,留下司徒计再吃一惊,太子殿下刚才说的竟然是“仲鹰”,可见他们的关系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司徒计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独孤仲鹰的棋艺退步了,棋风也改变了,当然该出手也会出手,却少了一丝阴冷。
“太子殿下好像变了好多,他对你也亲近了好多,但是安王殿下请恕臣直言,殿下还是防着太子些,现在殿下可是唯一对他有威胁的人了。”
独孤仲鹰似笑非笑:“哦?是吗?”
司徒计感觉不对,但是仍然试探道:“皇后娘娘仙去得早,只因为皇后娘娘是因救陛下而去,陛下感念皇后娘娘的情谊才立下太子,殿下有贤妃娘娘帮衬,而且论才能论人品,殿下都远胜太子,太子却反而来亲近您,打不定就是抱着你放松警惕,好对殿下来个致命一击,殿下不可不防啊。”
☆、苗氏孤儿5
如果是以前的安王可能就被说动了,司徒计的挑拨离间就成功了,司徒计怎么也想不到两个人都已经换魂了。
独孤仲鹰将棋子丢在棋盘上,站起来:“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司徒驸马一个外人还是少操心。”
以前安王都会主动跟他抱怨太子殿下的强横霸道,现在竟然说他是外人。他们两人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对他或者对五皇子有所怀疑,就算有所怀疑,也毕竟是两个斗了那么多年的对头,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握手言和了呢。
“是臣多嘴,请安王不要计较。”
独孤仲鹰点头,离开了。
东宫,太子妃面色凝重,等向独孤仲麟行完礼后就直接遣退了下人:“殿下,有个事情,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我觉得很奇怪,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殿下的好。”
独孤仲麟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这段时间我进宫请安,遇到贤妃娘娘,我感觉突然之间她就对我热情了很多,虽然之前她表现得也很大度平和,但是,那个感觉完全不一样,她还拉着我的手让我多去她宫里坐坐。殿下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她这是想耍什么阴谋?”
独孤仲麟笑笑,拍拍她的手:“你不用担心,她对你好是因为我与仲鹰合作了。”
“合作?为何?这么多年,安王府给我们东宫使了多少绊子啊。”
“爱妃,我的贤妻,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我相信你能够明白,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对付五皇子是首要任务。”
“殿下,我明白。但是五皇子一个无爵的光头皇子,怎么能够回对我们产生威胁呢?虽然他这次赈灾据说表现还不错,但是又如何跟殿下你比呢?”
太子妃是个温柔稳重之人,独孤仲麟倒是能够信任她:“他一个人我当然不放在眼里,那如果加上我们的贵妃娘娘和三公主府呢?”
太子妃这下重视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应该多注意些。”
京城,最近发生一件惨事,说惨,其实也就是死个人而已,京城菜市场被砍头的人多了去了,为何这件事被人乐道呢?只因为死的是个大美人,而且是名满京□□妓花语,能言善辩,舞艺一绝,不知道被多少名门公子视为解语花,又有多少人想看她一舞而不得。据说那天,是司徒驸马去见了花语姑娘之后,第二天花语姑娘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厢房之中。她死了,多少人唏嘘,也纷纷猜测司徒驸马杀人的原因。
“父皇,人绝对不是计郎杀的,那天晚上计郎明明和我在一起。”独孤雁在御书房向隆昌帝陈情,“父皇,你一定不能放过那个杀人凶手,计郎这么多年,对我一直非常好,他不可能去看那个什么花语的。”
隆昌帝揉揉眉心,他当然知道司徒计对雁儿很好,他也相信人不是他杀的,他关心的是为什么会有人针对司徒计。司徒计是他的女婿,而且办事利落,又不会觊觎他的皇位,他难免倚重了几分,但这也犯不着有人针对他,而且是如此拙劣的算计。
“雁儿,你回去吧,父皇当然相信他,但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还是只能先委屈他在府里呆着。”
“是,父皇,请你一定要还计郎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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