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小福贵真乖啊。”
辈分高,阮娇娇身上总会带几块糖,给那些礼貌懂事的晚辈,比如小福贵,不然没个长辈样怎么服众嘛。
阮富贵红着老脸接了过去。
坐上牛车后,阮娇娇以为还要等人,毕竟阮富贵靠赶牛车为生,去一趟镇上得花费大半个小时,来回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一天最多只能赶三个来回,老牛遭不住,所以一般都会等牛车坐满后再走。
“坐好了,要走咯。”阮富贵扬起手里的牛鞭。
“小福贵,不等人了吗?”现在车上就她和周顾两个人,牛车跑这么一趟太不划算了。
阮富贵刚要说什么,被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福贵叔,等等我们,我们也要去镇上。”
是阮小婷,身后跟着阮老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哈欠连天,走太慢,阮小婷回去拽了他好几次。
阮老三不耐烦地甩开她,“有完没完?”
一抬头,正好看到坐在牛车上的阮娇娇,困意全无,眼睛都亮了。
阮小婷将阮老三的反应看在眼里,跟着回头,果然,是阮娇娇那只狐狸精,都跟周团长扯证了,还跑出来勾搭别人的男人,心里的妒火一下烧起来,气冲冲地跑过去,是想臭骂阮娇娇一顿,没想到周顾也在车上。
“周团长回来了?”阮小婷变脸之快,上一秒母老虎,下一秒小猫咪。
周顾不仅没理她,还往车里面挪了挪,他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必须对别的女人退避三尺,不然他的小兔子吃醋怎么办?
“周团长也去赶集吗?”阮小婷硬着头皮继续搭讪,今天是赶集日,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拉阮老三到镇上闲逛,不然王翠花那个死老太婆又得没完没了地喊她干活儿。
结婚前,王翠花一口一个闺女把她捧到手心,嫁过去后,她就成了老妈子,家里什么活儿都留给她。
两个月不到,阮小婷给他们母子两个蹉跎得老了十岁。
而阮娇娇……小日子越过越滋润,寒冬腊月,别个脸上冻得干裂红肿,她倒好,愈发水灵,白里透红。
见人还是不回她话,阮小婷心里那个恨啊,掐了身边的阮老三一把,泄愤,才伸着脖子跟阮富贵说:“富贵叔,我们也去镇上。”
说着,撅着屁股就想往周顾边上坐,被阮富贵的牛鞭拦了下来。
“富贵叔,你这是干嘛啊?”阮小婷嫌弃牛鞭又脏又臭,后退两步。
“今儿个不载别人,”阮富贵转过头说,下巴扬了扬,“周团长包车了。”
阮小婷:“???”
包车!意思就是只能他们两个人坐车,要不要这么浪漫?
阮小婷嫉妒得要死,心里也恨毒了阮娇娇,要不是她耍手段,她才不会嫁给阮老三,而这一切本就该她享受的……
天已经大亮,村头围了不少人,听到阮富贵的话,所有人都一脸羡慕,阮小婷更气了,风头都给阮娇娇抢完了。
“周团长,村里就这一辆牛车,你给包了,我们就得走路去镇上,好几里的路……”阮小婷掐着嗓子可怜巴巴地卖惨。
“关我什么事儿?”周顾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跟阮富贵说出发吧,时间不早了。
他就想跟他的小兔子二人世界,不然包车干嘛?吃饱了撑得慌。
阮富贵再次扬鞭,结果又没落下,林长风走了过来,目标很明确,直奔阮娇娇而去,“娇娇,你这要去哪儿啊?随军去海岛吗?那边日头那么毒,你过去肯定受不了,而且,海岛你人生地不熟的,过去一个人多无聊,哪儿有阮家村好,最重要的是,我,我们大伙也舍不得你啊,你难道就舍得我,我们大伙吗?”
周顾离开的这两个月里,林长风没少去招惹阮娇娇,只是每次碰一鼻子灰,到最后他安慰自己:一爱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就他这条件一定能找更好的。
第18章
现在爱慕虚荣的女人要走了, 他又舍不得,倒不是真心喜欢,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伤不起, 阮娇娇明明为他下的山, 凭什么便宜都给周顾占了。
阮娇娇抬起头,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长风, 柳叶眉轻拧,问:“你谁啊?”
林长风:“……”
“看你年纪跟小毅毅一般大,为什么不喊我姑奶奶?不礼貌!”阮娇娇板着脸训斥道,“还有, 以后说话把舌头捋直了, 小结巴。”
林长风脸都绿了。
在山上, 他喊她风风哥, 现在她喊他小结巴?!
阮小婷冷呵一声,满满不屑, “阮娇娇, 你真是不要脸啊!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啊?忘了自己怎么追在林知青屁股后面要给人当后妈了,现在攀上高枝就翻脸不认人?周团长,这就是阮娇娇的真面目,见一个爱一个,你可要看清楚了啊, 千万不能被她那张脸骗了!”
“我以前喜欢他?”阮娇娇无辜地摸摸鼻子,再抬头,晶莹的眼睛生出亮光, “一定是眼睛瞎了, 这不, 眼睛突然好了。”
“眼睛好了, 还喜欢他干嘛?”坐在对面的周顾拉住阮娇娇,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毕竟啊,人往高处走,我家娇妹也不例外,不然怎么能找到我这么优秀的对象。”
“周团长,你难道就一点不介意她先前干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儿?”阮小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宽宏大量的男人,丝毫不在意自己媳妇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过。
“你小时候还吃过屎,现在站我跟前说话,我叫你闭嘴了吗?”周顾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一句。
“……”他怎么知道她小时候吃过屎?阮小婷着急解释道,“周团长,我没有……”
“闭嘴!”周顾没了耐性,这些个村民是不是热情过头了!这么关心他们小两口的感情生活。
阮小婷:“……”
不是说不叫她闭嘴吗?
“走咯!”阮富贵牛鞭终于落下,一声吆喝吆喝,牛车缓缓启动。
周顾热情地挥手跟村头的围观群众道别:“乡亲们再见,乡亲们保重,我们来年再见!”
哈哈哈哈……快乐激情的二人世界,我来了!
昨儿个夜里下了霜,路边的草叶子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结晶,小风带过刮脸上,冻得人生疼。
阮娇娇缩着脖子,搓手,搓出鸡屎味,往冻僵的脸上一贴,好暖和啊。
“娇妹很冷吗?”周顾明知故问。
阮娇娇微微颔首,大眼睛看着他身上穿的军大衣,小脸写满了羡慕。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军大衣可是华国人最佳的防寒妙品,比任何衣服包括大棉袄都要保暖,在家还能当被子,出门在外也可以当坐垫和睡袋,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
不过样式自然比不过后世,一般人穿身上根本撑不起来,臃肿不堪,就像套了一床棉被,但周顾不是一般人。
长得好看不说,主要是身条好,军大衣也能穿得精气神十足,身姿挺拔,犹似一棵松。
“挨一块就不冷了。”周顾很自然地换了个方位,紧挨着阮娇娇坐下,侧目看到阮娇娇冻得绯红的耳朵,“还是很冷吗?”
阮娇娇什么都还没说,一只手从后伸了过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即便隔着衣服也能真切地感受得到他掌心的温度,跟她搓出鸡屎味的手一样暖和。
周顾见人没说什么,似乎并不排斥跟他亲近,于是,不再客气,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等阮娇娇反应过来,她的脸已经贴在了周顾结实而坚硬的胸膛上,紧接着整个人就被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军大衣包裹住,裹得严实,冷风灌不进来,阮娇娇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
好暖。
老周好体贴好疼人啊。
阮娇娇忍不住地往周顾怀里钻了钻。
周顾低头看她,他这个角度,并不能瞧见她的脸,只有一条嫩芽似的白皙脖颈,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小兔子在拱他呢。
嘴角再也控制不住,快要咧到耳根。
计划很顺利,不枉他出门看黄历。
周顾身体强壮,耐热耐寒,就这天气,他根本不用穿军大衣,之所以把他老爹的军大衣翻出来,不就是为了跟他的小兔子多亲近亲近嘛。
坐在前面赶车的阮富贵目不斜视,他还以为阮娇娇冷的话,周顾会把衣服脱给她穿,没想到小两口就这样抱一块了?
小年轻脑子果然活泛,阮富贵忍不住感叹一句。
到了镇上,阮富贵将牛车停下,一回头就看到周顾从行李包里拿出一条毛线围巾和一顶毛线帽子,都是大红色,仔细地给阮娇娇戴上。
她肤色本来就白,红色又衬肤色,阮娇娇在一片红中白得发光。
阮富贵摇头:周顾这个小年轻不仅脑子活泛,心眼还不少,刚坐车怎么没把围巾和帽子找出来给人取暖?
阮娇娇白嫩的手指揪住围巾边沿,往上拽了拽,挡去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眨了眨,“谢谢四哥。”
毛线帽压住她的短发,本来往里扣的发尾翘了起来,添了几分俏皮,让人舍不得掰回去,所以周顾帮她理帽子,也只是将她露出来的小耳朵盖住,并没有动她的头发。
“累不累?”周顾问。
阮娇娇摇头,不仅不累,她刚刚还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
“不累的话,我们就不在这儿休息了,今天就坐车去县城,到那边再找个招待所好好歇歇。”周顾昨儿个就把包车钱给了,提上所有行李跟阮富贵道了声谢,领着阮娇娇往车站走去。
阮娇娇闷头跟在后面,时不时吸吸鼻子,真的好好闻啊,围巾和帽子都是阳光的味道,也有人说那是烤螨虫味,不过阮娇娇很喜欢闻,螨虫也是肉不是?
川渝冬天很少出太阳,就算有个好天气,太阳也不会这么暖和,能把东西晒这么香,而且周顾昨天才回来。
“四哥,围巾和帽子,你哪儿买的啊?”以广城的天气,冬天也不会冷,应该不会有毛线围巾和毛线帽子卖才对。
周顾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回头,“不喜欢吗?是不是不好看?”
“不是,”阮娇娇骨架小,身形单薄,就算穿棉袄,站在周顾面前也是小小的一只,她半仰着头,很认真地回答他,“好看,我也很喜欢。”
“那就好,”周顾大舒一口气,“我一直担心你会嫌弃我自个儿织得不好看。”
“四哥自己织的?”阮娇娇眼睛一下睁大,黑水水的眼瞳里都是震惊。
“是啊,广城天儿热,没有毛线卖,我给家里打电话,让我妈寄的毛线,毛线一到手,我就刷刷刷地开织……”说到这儿,周顾就骄傲了,语气里带着几分膨胀,“两天就织好了。”
“这么厉害啊,”阮娇娇眸光熠熠,掩不住崇拜之色,“四哥简直是针线活小天才啊。”
不是溜须拍马,是发自内心。
阮娇娇从小跟着静慧师太学了不少生存技能,洗衣做饭下地种菜养花……都懂一些,就是这个针线活,怎么也弄不明白。
而老周长得人高马大,一看就是养猪能手,没想到居然精通针线活,真是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啊。
以后针线活就交给他了,阮娇娇在心里愉快地决定道。
谁不喜欢被人追捧,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周顾小尾巴都快翘上天,当然他是不会告诉他的小兔子:为了给她织这个围巾和帽子,他到底费了多少心思熬了多少个夜,从第一天培训开始一直忙活到结束,总共织了十二条围巾和十三顶帽子,最后矮子里面拔高个选出了这俩。
两人天黑才到县城,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周顾去前台订房,给前台小姑娘使眼色,小姑娘往他身后看了眼,“大哥好福气啊,妹妹这么漂亮,一定还没说对象吧?”
周顾:“……”
咋这么没眼力界?
“房开好了,三楼最里面两间。”小姑娘递上钥匙,笑露八齿,可以说非常职业,“挨着,要有个啥事儿,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好照应,你就不能开一间房?周顾一张脸冷若冰霜,满脸幽怨地抽走钥匙,当着小兔子的面,他不好直接要求开一间房,这样就会显得他过于猴急,像小流氓,吓坏他的小兔子。
上了楼,周顾先将阮娇娇安顿好,刚要走,衣服被阮娇娇拉住。
“四哥,其实一间房就够了,两间房多浪费。”阮娇娇慢吞吞道。
周顾:“……”
你怎么不早说?
静慧师太跟她说过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他不主动给前台妹妹澄清他们的关系,她要是说什么的话,就会显得他的家庭地位低,很没面子的。
不过浪费可耻,私底下,阮娇娇还是要提醒他一句的。
“你休息会儿,我去买点吃的东西。”周顾含泪出门,很伤心,也不忘将媳妇的房门关好,他媳妇这么好看,如果被人扛走了,他就没有媳妇了……呜呜呜……
阮娇娇一脸茫然地眨眼,他怎么哭了?是她刚刚语气重了吗?果然男人都是面子动物啊。
他们是第二天早上六点的火车,需要很早出发,吃完饭,周顾让阮娇娇早点睡,有什么事喊一声,他一直在隔壁,一定第一时间赶到。
当然,他留下来也可以,只要她开口,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万死不辞。
他想要抱着他的小兔子睡觉,就像今天在牛车上那样。
第19章
“嗯, 知道了,四哥。”阮娇娇乖巧应下。
“就这样?”周顾失望。
“有事一定喊四哥。”阮娇娇表示对于周顾的叮嘱,她已经记得很清楚了。
周顾纠结得俊眉拧成毛毛虫, “你一个人不怕吗?”
小兔子这么软, 胆子肯定也很小。
阮娇娇摇头, “不怕啊。”
以前在山上, 静慧师太经常有事下山,庵里就剩她一个人,山上夜里还有野狼嗷呜嗷呜,她都不怕, 为什么住招待所还要怕?
周顾垂头丧气地刚拉开门, 阮娇娇喊住他, 周顾啪地把门关上, 欣喜若狂,小兔子要他留下来了吗?
“四哥, 我没有表, 不知道时间,”阮娇娇担心自己睡过头,指着周顾手上的腕表,“四哥记得喊我起床。”
周顾再次颓了,闷闷地哦了一声, 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阮娇娇好半天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脑门,没想到老周这么大一坨, 居然一个人住招待所害怕, 不过人嘛, 总要勇敢迈出第一步的, 而她要学会放手。
这么一想,阮娇娇再无负担,简单地洗漱完,倒头睡着了。
只是可怜了还站在门外盼着媳妇心软挽留的周顾,趴在门板上听房里的动静,没声儿了?门缝里透出的亮光也没了?
媳妇关灯睡觉了!
周顾捶胸顿足,悔死了,他怎么就信了李信校那个糟老头的话。
李信校跟周顾一块长大,年纪还要比周顾小一岁,不过因为长得着急,到了初中,两人走一块经常被误认成叔侄。
而李信校也不负众望,军校一毕业就结婚生子,两个儿子现在已经上小学,这次周顾在广城培训班上看到他,险些认不出来,毕竟七八年没见了。
李信校更老了,留着小胡子,像四十岁的中年大叔,身材也走样,小腹便便。
“这是幸福肥,你个单身汉懂什么?”李信校吹完牛纠正他。
周顾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毛线和棒针,堂而皇之地摆到课桌上织起来,“我媳妇好看,大红色最配她。”
李信校不信,“你还有媳妇?”
嘴巴这么毒,心眼这么多,哪家姑娘瞎了眼才嫁你!
周顾拿出结婚证,默不作声地往桌子上一放。
臭小子做戏还挺全乎,道具都提前准备好了,李信校随手拿起桌上的小红本,看他怎么无情地拆穿他笑话他。
刚翻开,一张脸凑到跟前,眉飞色舞地问他:“我媳妇,好看吧?”
李信校:“……”
“你结婚这么多年,一定攒了不少夫妻相处之道吧?”周顾伸手拍拍李信校的小肚子,似乎很羡慕,“我媳妇做饭比国营饭店大厨还好吃,我以后也能长这么肥对吧?”
李信校: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烈女怕缠郎,李信校最后还是没抵住周顾的死缠烂打,将自己这些年怎么哄骗媳妇的小手段统统告诉了周顾。
女人嘛,都心软,所以苦情戏屡试不爽。
然而事实证明……周顾在心里大骂李信校那个骗子,他一定是嫉妒他的媳妇长得好看。
*
虽然没到年底,火车站却比春运还挤,一进候车室,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都是脑袋。
跟昨天一样,周顾拿了所有行李,阮娇娇两手空空,跟在周顾屁股后面,周顾怕她走丢,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出了一头的汗,阮娇娇于心不忍,主动拉住他的军大衣,“我跟得很紧,不用担心。”
“这会儿还好,等下赶车才挤,”周顾低头,看着阮娇娇攥着他衣服的手指,又白又嫩,跟没骨头似的,“不小心被挤到摔一跤,你这手怕要被踩烂。”
周顾绝对没吓唬她,阮娇娇也相信这点,这些个大爷大娘都是下地干农活的好手,哪个不是老当益壮力气贼大,一人一脚还不得把她的手踩成肉泥。
肉泥好吃,做成抄手和饺子都不错,还有肉丸子汤也很鲜美,但她不想变成肉泥,“那怎么办?”
“这个好办,我护着你。”周顾退到阮娇娇身后,将她护在自己前面,提拎行李包的两只手悬空圈住她,这样就能避免过往的乘客挤到她。
阮娇娇抬起头,“谢谢四哥。”
候车室人多,空气闷热,女孩儿已经出汗,鼻头布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他腾出手,屈指给她拭掉。
阮娇娇觉得痒,将小脸缩进围巾里,还是忍不住发笑,她一笑,雪顶帽上的小揪揪跟着晃。
晃动的小揪揪擦过周顾的下巴,就像一根羽毛轻抚,周顾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儿,不仅下巴痒,心尖儿也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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