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太子妃以后.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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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了半天,夏侯渊也没想到下一句回什么,好,一拍桌子,把自己藏在袖笼里的一小块蓝玉拿了出来。

  “这么小的东西你藏在袖笼里?”

  “是啊,不然我放哪夏宁那里我可不放心,这人夜半三更都会跑出去遛弯,我哪敢把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线索放他身上?”

  夏侯渊拿着宝贝似的把那一小块蓝玉递给了季旆,在季旆嫌弃的眼神中,又退回了原地,进东宫时没看到他身边那三人的影子,万一自己玩火自焚,那就完蛋了。

  季旆是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脸去抱怨夏宁,论不靠谱的程度,一个夏侯渊可以抵十个赵鄞呈,别说是夏宁了。

  “都邑之民,何其善戏。”

  夏侯渊这就不干了,他豁然站起,正想质问季旆是何意思,想想又坐了下来。

  “咬文嚼字的,不是大丈夫的作风,话说,你体内的毒,你底下那个庸医到底有没有办法要是他没办法,你干脆和我回夏国得了,我们国师是个巫医,兴许他有办法!”

  季旆只笑,笑得夏侯渊心里发毛。

  “夏侯渊,你真是为了你妹妹煞费苦心,孤托你打听蚀骨散和红妖蛊的来历,你不会问你们的国师除非你是在太令人心烦,他躲了起来,你求问无门。”

  夏侯渊脸上的笑一僵,随即嘿嘿的笑起来。

  南北从窗口跳了进来,在季旆的衣袖上蹭了蹭,季旆弹弹它的头,南北朝着夏侯渊跳去。

  夏侯渊正考虑要怎么回季旆的话,横空冒出来一直花猫给他吓得三魂丢了一半。

  南北被夏侯渊掀翻在地上,有些恼,亮出被红妆剪得光秃秃的猫爪子,一个腾空,朝着夏侯渊的脸抓去。

  看着花猫亮爪朝着自己的脸扑来,夏侯渊苦着脸,心想,这人怎么养只猫都和他自己一样不讲理

  “啪——!”

  一下,夏侯渊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拍在了自己脸上,抬手一抓,抓住了南北肥硕的猫爪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怀拙,你这只猫什么情况,我还说我怕是要毁容了,没想到不过是只肥爪子,橘色的破花猫,叫什么名字啊?”

  “南北。”

  “东宫是不是还有一只叫东西的狗?”

  季旆看了夏侯渊一眼,摇摇头,“不曾有。”

  见夏侯渊一心扑在了南北身上,季旆转身,拿着那块蓝玉在阳光下细细观察着,这块蓝玉体积小,半块指甲片那么大,根本看不出原身会是什么样子,但玉的材质,却颇为考究。

  “那玉我找人鉴定过,不是南唐产的玉石打造的,那是大漠里才会出土的上等蓝玉,大漠不像南唐进贡,再者这玉极其难得,流入南唐的机会也不大,我觉得,想要查到这玉的主人,还是得去大漠一趟,否则想破脑袋也没什么办法的。”

  季旆听了夏侯渊的话,眼里升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总是给了希望,又再给了当头一棒。

  现在的他早已分身乏术,哪还有时间去大漠。

  “怀拙,这南唐还在你父皇手中,他一日不传于你,你一日只是储君,世人皆道你阴狠毒辣嗜血成性,你为何还要将所有的重担都揽到自己身上?”

  夏侯渊在京安游荡了多日,自然是把寻常百姓对季旆的评价和看法都看在了眼里,听进了耳朵里,他以为季旆为了南唐百姓做了那么多,总该有人会试图站在他的角度,可偏偏,始终无一人。

  他不懂如何治国,潇潇洒洒游遍大江南北才是他的必胜所愿,尤其是在看到季旆为了家国殚精竭虑,却无人关心他身上的毒和蛊,觉金钱与权势是人的一个梦,每当得到一样想要的东西,就会少了一样想要的东西。

  可季旆既不追求金钱,也对权势无所求,他所求不过四海安定,百姓安居,邻里和谐,长治久安。

  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想要平平淡淡,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季旆收了手里的碎蓝玉,放到了一个锦囊袋中,挂在了那黄木梨架上,囊口挂着一束淡蓝色的流苏,在半空来回的飘动着,他来到木几上盘腿坐下,道:“他们试图把孤埋了,却忘了孤本就是一颗种子,天既生孤,别人的看法,与孤何干?”

  夏侯渊抱着南北,摸着它的猫头,纵然南北万般不乐意,却半点不由猫,“倒也是,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不如是,世上无人会以人度己,多的是以己度人,若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未免活得太累。”

  “所以你才会潇洒无比的摒弃皇子身份游历四海,有时孤也挺羡慕你的,无牵无挂,不必被这江山社稷所扰,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

  夏侯渊听闻最后一句大笑,若是他真的能爱自己所爱之人,他就不会放弃那皇子之名,出来流浪人间了。

  “各有各的好吧,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股子傲然正气,在我身上断然是不会有的,但你身上就有,而且必须得有,再者也只有你一个人,有这般才干,人人艳羡帝王之家,却不知帝王之家,最是冷血无情。”

  “你可真是抬举孤了。”

  季旆枕着双手躺下,殿外的阳光星星点点的透了进来,他似乎看到了全盛的南唐,也看到了那偌大的宫殿之中,独身一人。

  “我夏侯渊说过极多的奉承话,但是在你这,从未有过违心的话,我觉得极好的,便是极好的。”

  季旆对于夏侯渊这般野蛮霸道的理论早已习惯,浅笑挂在嘴角,思绪却早已万千。

  山河空念远,流年暗中换。

  “就算孤有拨乱反正之能,又当如何呢?若是有人告诉你,你的这一生,只剩下五年的时间,你会是何感受不甘还是坦然接受?”

  夏侯渊心里一紧,感觉全身都开始发酸。

  他知道季旆中毒已深,但是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自己还觉他多半就是为了让自己去找些事做,免得无聊。

  “怀拙,你可不甘,也可坦然接受,这事在于你如何看待它,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南唐一旦倒下,那南唐所有的百姓都会沦为别国的阶下囚,所以你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也不是坦然接受的时候,唯有你,能救这些百姓。”

  季旆拿过一本书往面具上一盖,遮住了所有的光,包括心里那道光,一并遮住了。

  “孤未曾想过放弃,只是在想,若是孤五年之内没有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会是怎样的结果并不是南唐百姓沦为别国阶下囚那么简单罢,若是孤把事情串得一团糟,到时候临阵顶上的必然只会是怀琤,对他,不公平。”

  “对季澜不公平,那对你公平吗?从万众瞩目到众矢之的,他们何曾考虑过你半分?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凭什么你要出生于皇家,背负这份责任,若不是你责任心作祟,你大可将这太子之位丢回给老皇帝,好好的做你的闲云野鹤,这国权政事再与你无干,可偏偏你,执拗得紧。”

  夏侯渊也知道,自己就是在说混账话。

  他和季旆不用同的地方太多,两个人成为朋友,兴许是因为乱世之中难得遇见一个有着共同语言的友人。

  季旆是皇长子,季弘在他身上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可父子情深最终还是抵不过时事更迭,因为季旆的实力越来越强,支持他的文武官员也越来越多,季弘许是怕,自己还没到花甲之年,就会被想要早日坐上皇位的季旆拉下这龙椅。

  古往今来,朝代更迭,多少人为了登上帝王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多少机关算尽,骨肉相残。

  这帝业千秋,血雨腥风,总有人要将障碍全部拉下,九死一生之后再被万人敬仰。

  真正的帝王,是端坐在天下权利的巅峰王座之上的英雄,他的脚下,是烈旗飞扬,长戈炼日,万民臣服。

  天家凉薄,勾心斗角,帝王之路,阴谋诡谲。

  夏侯渊看着季旆,思绪飘到了两人相识的场景。

  自己私自跑出了王宫,和夏宁一起随着人混进了南唐边关,一路颠簸来到了一处村庄,也就是眠狼村。

  那会自己也就十五六岁,季旆最多也十一二岁,身后跟着两个一样小的小不点,在街边就那么遇上了。

  然后,没打架没吵架,两人一见如故,那会的季旆,还没戴着着骇人的面具,俊秀可亲,软萌可口。

  两人交往时间其实并不多,但是人往往很奇怪,未必会和自己长时间待在一起的人成为朋友,而相聚时间越少越容易惺惺相惜。

  “怀拙,你且歇着吧,我便先走了,就你这面具,想让你陪我去酒楼吃饭饮酒是不太可能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乐子吧,不过你放心,正事我也不会耽误的,过两天我就出发往大漠去,蚀骨散很快就会有下落的,你且安心对付那些不良之臣,其余的事情,你无须挂心太多,有我们呢!”

  季旆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夏侯渊暗叹一声,无须挂心,又怎可能不挂心呢?

  他季旆不怕死,但是他不甘。

  夏侯渊摸摸南北的头,“小猫咪,等下次哥哥来了给你带小鱼干来,这次是真不知道怀拙这居然还多了你这双筷子,失敬了。”

  南北抬爪又要往夏侯渊脸上打去,夏侯渊眼明手快的接住。

  “猫哥,咱不能不讲理啊?我都说下次来给你带小鱼干了,你怎么还想打我?”

  南北反正也听不懂多少夏侯渊的鸟语,干脆不理他跳上了窗棂一字趴开开始晒太阳。

  夏侯渊看着一主一仆一人睡一边,脑袋有点大,就没人送送他什么的吗?

  他轻轻掩上书房的门,离开了南苑。

  夏宁一见到夏侯渊出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准备离开。

  夏侯渊立马制止住他,和季旆聊了那么久,季旆却没点眼力劲给自己倒杯水,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国皇子,尽管自己现在是个废了的皇子,但起码曾经是啊!

  “喝口水再走,难得进宫一趟,要是连点水都不喝,未免太亏了!”

  小桂子别过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偷笑,夏宁则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公子这就要离开京安了吗?”

  小桂子一边帮夏侯渊添水顺道多了句嘴,夏侯渊拿起茶盏很得意的朝小桂子显摆着。

  “那是自然,这大千山河等着我去游历,为何要一直留在京安”

  “也是,公子看着就与常人不一样,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是奴才见识短浅,还请公子勿怪。”

  夏侯渊有些惊奇的看着小桂子,心想,不是说宫里的太监都是因为家里穷,为了图个活口才净身进宫侍奉的吗?这孩子咋还文绉绉的

  许是看出夏侯渊心里的疑问,小桂子有些局促的笑了笑,“公子可莫要嘲笑奴才,奴才进宫后得陶太傅教了些字,也就会半点,在公子面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了。”

  被夸奖了却很不开心的人将茶盏放下,一本正经的看着小桂子,小桂子心里有些发慌,暗骂自己多嘴作何。

  “小公公,就我这美貌,你拿我和关公比太暴殄天物了吧?”

  “……公子恕罪,奴才愚笨。”

  小桂子连忙跪下,夏宁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小公公莫要怕这人,他就爱说一些胡话,今儿出门之时我忘记给他喂药了,等回去我一定喂,给你添麻烦了。”

  小桂子有些受宠若惊,自己整天被赵鄞呈欺负,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莫怕,我在。

  “公子言重了,本就是奴才多话,扰公子不开心了。”

  夏侯渊把一壶茶水都喝完了才觉渴感少了一些,很文雅的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文雅到夏宁都不忍心看。

  “我说小公公,怀拙是不是日常压榨你们让你们这般畏首畏尾的,我觉着也不像是啊?”

  小桂子摇摇头,“公子哪里话,殿下为人如何想必你再清楚不过了,只是殿下喜静,不太爱与我们这些奴才交谈,但是他对我们,是真的很好,单单东宫的奴仆们,例钱就比其他宫的多。”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

  夏侯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却忘记了这是实打实的大理石桌子,把自己手掌给震得生疼,但是为了在小桂子面前留住一点颜面,他愣是忍着没表现出半点疼的样子。

  “公子这就要起身了吗?”

  夏侯渊假意不在乎的挥挥手,“嗯嗯,走了走了,否则怀拙留我共用晚膳就糟了,我就成冤魂了,虽然是饱死鬼,但我也不想死。”

  小桂子一脸忧愁,心想,莫不是因为坊间传说,公子才惧殿下吧?流言蜚语,果然能毁了一个人。

  “奴才送公子出宫。”

  小桂子先让夏侯渊和夏宁在长廊上等了自己片刻,去东苑喊了一个小宫女过去,把季旆的书房里外清扫一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小宫女记住要换身衣裳,身上除了皂荚味不允许有任何味。

  小宫女原本不紧张,却被小桂子的嘱咐给搞紧张了,冷在原地半天,被小桂子推了一把才晃过神,急急忙忙跑回去换了一身衣裳。

  小桂子沿原路把两人送出了宫,夏侯渊就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嘱托小桂子照顾好季旆,夏宁一手拿剑一手拎着夏侯渊出了宫门,小桂子见两人走远,回了告诉季旆,已经将人送走。

  夏侯渊带着夏宁又进了一处酒楼,夏宁抱着剑,无奈的看着夏侯渊,“公子,你自己答应的殿下要找到蚀骨散和红妖蛊的线索,你要在这里找吗?”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就是因为是酒楼,才是找线索的最佳之选,小屁孩,多学着点。”

  “……”

  夏宁知道这人就是想偷懒喝酒,也懒得理会,跟着坐到了人最对的地方去,天气有些闷,闻着各处传来的汗臭味,夏侯渊自己开始有些受不了了。

  天气一闷,脑子也爱跟着犯浑,夏侯渊一连点了一桌子都放不下的菜,还要了店里最贵的名酒,夏宁觉得他疯了。

  “公子,疯了吗?你吃得完这么多吗?”

  夏侯渊贼兮兮地抬头看他一眼,“家有千金,行止由心。”

  夏宁这回彻底不想和夏侯渊说话了。

  在乱哄哄的酒楼里待到夜幕降临之时,夏侯渊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来了老乞儿,告诉他若是要打听消息,就该去淮水一带,那里经商的人多,来来往往的都是客,兴许会带点南唐没有的消息。

  夏侯渊拿了十两银子谢过老乞儿,拉起夏宁就往外走,夏宁无奈,只得跟着离开。

  两人去原先落脚的客栈里取走了寄放在那的马车,一路南下朝着淮水而去。

  夏宁日常嫌弃自己的主子,但也会日常佩服自己的主子。

  嘴上没个正形,但是做起事来的,那股认真劲儿,还是可取的,他的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两人隐入夜色之中时,赵鄞呈刚好回到东宫,季旆正在抄清心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夏侯渊故意的,季旆在他离开时候,心中一直莫名烦躁,想起唐静的嘱托,便起来翻出了被压在最底下的清心经,抄一抄,静静心。

  “殿下,属下进来了。”

  “嗯。”

  赵鄞呈轻推开门,见到季旆颀长削弱的身影伏在案几上,正在写着什么,得了唐静的警告,他也不敢随意的接近季旆,只是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殿下,栾青的尸身已经火化了,属下亲自点的火,刘辰洸也在旁边,许九年那边和王府那边也没有人来劫走尸体,不过许九年那边,属下觉得还是多派些人过去保险一些。”

  季旆听后放下手中的笔,在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名册,上面写着玄镜门三个大字。

  “玄镜门除去未入排行的门生以外,上下一共三十六个人,而其中六个,是玄镜门的镜之队,也是玄镜门最强的六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北月,可他现在在王府,表嫂那得有个人在着,若是换人,未免不合乎礼仪,这样吧,让童潇带两个人,去增援暗将,查清楚他接见的都是什么人。”

  赵鄞呈的自信心被季旆一顿暴击,玄镜门门生总的有百号门生,排行却只排三十六,他赵鄞呈还没尝过排行三十六是个什么滋味,更别提进镜之队了,简直痴心妄想。

  镜之队六人分别为唐静,童潇,童煜,归浊,祝吟,北月,其中北月为玄镜门门主,唐静为副门主,但这个副门主的用处,比门主大太多了。

  因为真正的门主,是季旆,北月不过是个虚衔,这让赵鄞呈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安慰。

  赵鄞呈退下之后,季旆出了书房,回了寝殿,小桂子已经在溯风殿的浴池里续好了热水,季旆屏退小桂子,试了试水温,褪去寝衣,沿着石阶而下,轻躺在了水中。

  这药浴是在自己体内的红妖第一次暴走之后,唐静要自己每日都泡上一次,来减轻蚀骨散的毒效,前日忙于秦似的事情,没来得及沐浴,幸而唐静没发现,若是发现了,按照唐静老妈子的性格,又会在自己面前唠叨半天,比夏侯渊还能说。

  因为药物的作用,季旆的头开始有些刺痛,随即开始有些难以忍受,蚀骨散,毒如其名,缓缓入骨,让人生不如死。

  每一次药浴时蚀骨散的毒性就会加重,但每一次药浴之后,疼痛就不会似平常那么明显,在秦似面前还能谈笑风生,也许,还能悠闲的看着秦似杀个人。

  季旆无声的笑笑,这个时候自己居然会想起秦似来。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季旆深知毒药之苦,不希望秦似也会走上自己的路,虽只是迷迭散,但是他总觉得,以秦似那个娇小的身形,难以难受那么重剂量的迷迭散,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他着里衣回到床榻上,放下四方帷帐,沉沉睡去。

  ——

  安颜路又一次被北月拎着后襟直接拎进了栖悟苑,自己还在睡着,昨夜被唐静和老陶头灌了太多酒,虽然唐静很周到的给自己弄了一碗醒酒汤,但是自己醉到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喝醒酒汤?

  唐静这人真是,人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人送一半就跑没了!

  安颜路揉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将药箱往桌上一寥,坐下就不动了。

  半晌,他问道:“我说北月,照理说,我只是个江湖郎中,你是殿下身边的人,找大夫不应该去找唐静,或者是唐欣荣吗?”

  “我也不想,是小姐吩咐我让我去找你的。”

  北月抬眼看了看安颜路,深觉这人就是脑子有病。

  “哦!秦似叫你找的我啊!但是我堂堂一江湖郎中,你居然几次三番带我翻墙,我有那么不堪吗?居然不能从王府的正门进来?”

  “你若是想,我现在把你放墙外,你去正门,就说,你是来给王妃瞧病的,那些人或许会让你进来。”

  北月抱着双手靠在院中的一颗半大的樱花树上,斜眼看着安颜路,就好像安颜路一点头,他就伸手将人扔出墙外一般。

  安颜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自己又不是习武之人,会个屁的飞天遁地,要是北月这么一扔,自己还得腆着脸去找小师弟给自己接骨上药,太惨了!

  “罢了罢了,我就开个玩笑,是时鸢的伤吧?我记得似似没受伤,走吧,带我去时鸢姑娘房间!”

  安颜路拿起药箱就要往时鸢房间去,忽然转过身,对纹丝不动的北月说道:“你还是留下吧,男女授受不亲,你进去了对时鸢姑娘的名声不好,我就不一样了,医者,不分男女,不分雌雄!”

  “赶紧滚进去吧!”

  北月睨了安颜路一眼,“红妆在隔壁,有什么需要你就喊她,时鸢在调香屋,我去九门提督一转,赵狗蛋做事只有殿下放心,我得过去看一眼。”

  还没等安颜路回答,北月就已经消失在院中了,安颜路摸摸脑门子上的汗,心想,会武功就是了不起,飞檐走壁,没事还能翻个墙玩玩,早知道自己也弃医从武了,何必这般被人拎衣襟拎来拎去的。

  “时鸢姑娘,我来给你换药了,先回房间吧!”

  安颜路刚探了个头进调香屋,就看看时鸢晕倒在了地上,他惊呼一声,扔下药箱抱起时鸢赶紧到时鸢屋里将她平放好,再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烫得惊人,在将她翻过身来,发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了。

  “这孩子肯定碰水了也不知道,这伤口化脓了!”

  安颜路挎着药箱端了盆锅里还剩着的热水慌忙回了时鸢房里,脱去她后背上的衣裳,往热水里撒了药粉,帮时鸢擦拭伤口里流出的脓水。

  这会他有点羡慕起唐静来,唐静哪次出诊身后不是跟着个小太监就是跟着个小太监,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很容易一下子手忙脚乱,等哪天有时间,进宫去找殿下讨要一个小太监玩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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